二戰時期，一位美國女子走遍戰火紛飛的歐洲，拜訪藝術家並購入作品。危機時局是藏家眼中的清倉甩賣。1941年，佩姬•古根漢將達利、蒙德里安、布拉克等一流藝術品帶回紐約，僅花不到4萬美元。這是保護藝術免於戰爭還是投機，不發爭議，但這個80多年前的故事給深秋時節的香港以別樣啟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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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現在是「抄底」好時機嗎？
11月25-29日的11月最後一周，香港集中了富藝斯（PHILLIPS）現當代拍賣、保利現當代拍賣、邦瀚斯（Bonhams）中國古董拍賣和佳士得「亞洲藝術拍賣周」為2024年的收關總結。
「現在拍賣行好多3至4折出售是底價了，世道不好，只要能賣掉就好。」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資深專家告訴《藝術地圖》，「不動產行情差，大家更願投資藝術這類動產保值。大家也不再喜歡大而粗的大寫意，喜歡精緻的東西。」
在佳士得中國古代書畫拍賣中，8萬多港幣就能拿下明朝設色絹本或傳自南宋趙伯駒的《江南離宮圖》；6萬多能拿到明清彩色人物絹本畫《美人看碁圖》。同日開拍的保利現當代遍佈不到10萬的作品，但令人咋舌的價格反應當下社會風向和價值取向。看似紛繁蕪雜的數字，勾勒新動向與新型社會心理。
| 流拍，或低於最低價
流拍曾是為藝術家忌諱，影響未來行情，但從11月最後一周拍賣看，流拍或許將是未來常態。保利現當代拍賣總額4500多萬，73件拍品中撤拍4件，流拍11件，佔比20%；11月25至26日的富藝斯現當代拍賣，成交額2.22億，132件拍品中撤拍7件，流拍25件，佔比24%；佳士得中國古代書畫更為咋舌，總成交額1.32億港幣，拍品139件中流拍45件，佔比32.3%，也就是1/3的拍品賣不出去。
低於估值的銷售正在湧現。11月26日的富藝斯，以低於最低估價賣出的12件拍品佔11%，包括「硬通貨」奈良美智；保利有5件，佔比7%，包括「硬通貨」草間彌生在內的3件拍品售價也僅到最低起步價，將其囊括在內後，佔比同樣達11%。在現當代藝術市場，可以說1/10達不到賣家最低預期，賣家願以低回報方式回流現金。
香港本土新藝術家作品也在保利售賣，張子軒、簡喬倩、麥影彤二、鄺詠君由本土畫廊WOAW、安全口等代理，藝術家多是近2-3年內售賣流轉，價位3-10萬之間，還需市場檢驗。
| 泡沫退去，真相浮出
各拍賣行拿奈良美智、草間彌生等「硬通貨」撐戰績，但結合9至11月結果看，泡沫確受經濟擠壓而引起市場浮動。9月佳士得二十至二十一世紀拍賣中，中國現當代徘徊在撤拍、流拍和百萬區間，天價不再，走入頹勢，即使價值2億的西方大師羅斯科，也只能7折售出。
這次，中國當代藝術進入大面積幾萬到幾十萬區間，可以說這才是正常價格和真實價值。當代藝術介於動產與不動產之間，與房產幾乎同步高企二十多年後，降價和去泡沫化是大勢所趨。
保利這次佔比20%的11件流拍作品，集中在中國現當代藝術家上，包括周春芽、羅中立、舒群、王川、林飛龍、方碧君、戴澤、李仲生，還有低於最低估價、以2至6萬價位賣出的谷文達水墨與馮國東油畫。谷文達作品賣家在最低期望值基礎上再打8折售出，馮國東打7.5折，距賣家的理想價差了250%。
| 貴的愈貴，一擲千金
這是否意味藏家已不願再掏錢、只想「抄底」鑽空呢？觀察本季拍賣，筆者發現截然相反的現象：「一擲千金」的狂熱分子仍有人在，藝術市場呈「極化」趨勢，資金並沒撤走，而是在流動去向上有了調整。
保利現當代場中，有11件高於或等於最高估值，佔全部拍品15%。「極化」趨勢在11月25至26日的富藝斯現當代中更為明顯，31件作品以高於最高估值的價格售出，佔全場23.5%，與佔比24%撤拍流拍旗鼓相當，也就是底端1/4沒市場，頂端1/4以高溢價被市場搶，溢價通常是最高估值的150-200%。
「極化」在古代藝術領域幾乎戲劇化，形成「三分天下」局面。佳士得中國古代書畫拍場中，流拍量與溢價量相同，都是45件，分別佔32.3%，即底部1/3賣不掉，中部1/3符合預期，頭部1/3高溢價，基本都是最高估值的200-400%，最高甚至是估價的18倍：明朝《文殊觀音彌勒虛空藏菩薩》以529.2萬售出，原最高估值僅30萬。
什麼作品會溢價？市場給出保守答案——保值硬通貨，包括常玉、趙無極、陳逸飛，還有經得起時間檢驗的謝景蘭、李曼峰、鹽田千春、加賀溫等。古代藝術硬通貨令人啼笑皆非，藝術不如政治更受青睞：曾國藩、左宗棠，甚至慈禧太后的字畫溢價賣出；李鴻章書畫是原最高估值的6.7倍；就連清朝內務府的雍正六年時憲曆，都有人願出估值的4倍買。
撰文 | 勞拉申、樊婉貞
圖片 | PHILLIPS, Poly Auction, Chrisitie’s 以及網上圖片
現代及當代藝術晚間拍賣
時間 | 2024年11月25日地點 | 富藝斯香港
現代及當代藝術日間拍賣
時間 | 2024年11月26日地點 | 富藝斯香港
保利香港2024現當代藝術秋拍
時間 | 2024年11月27日
地點 | 香港會議展覽中心
佳士得香港亞洲藝術拍賣周
時間 | 2024年11月27-29日
地點 | 佳士得香港亞太區新總部The Henders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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