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德國同屬德語區的奧地利，文化上卻比嚴謹的德國「更浪漫」。在茨威格眼中，維也納咖啡館是「民主俱樂部」，一切思想都能在此平等彙聚，維也納是「昨日的世界」中的歐洲心臟。這裏有哈布斯堡巴羅克古典藝術，也有世紀末（Fin de Siècle）藝術瑰寶，啟蒙著現代心靈。今天，以英美為中心的藝術市場風靡全球，奧地利文化風潮不再盛極，但維也納仍在現當代藝術上有無與倫比的魅力。
歲末年初，維也納6個現當代藝術空間利奧波德博物館（Leopold Museum）、阿爾貝蒂娜博物館（Albertina）、路德維希現代藝術館（Mumok）、維也納應用藝術博物館（MAK）、世界博物館（Weltmuseum Wien）和維也納國際當代畫廊（Kunsthalle Wien）展出獨具德奧特色的「新客觀主義」、「維也納工坊」和後印象派雕塑，也為新派設計和歐洲新晉藝術家提供世界級舞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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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新舊之交：德奧新客觀主義與後印象派雕塑
新客觀主義（Der Neuhen Sachlichkeit）流行於1920年代的德國與奧地利，即一戰與二戰的間隔年（1919-1933年）間的奧地利第一共和國和德國魏瑪共和國。利奧波德博物館由奧地利藏家魯道夫•利奧波德1994年創辦，這家私人博物館以維也納分離派藏品聞名，特別是埃貢•席勒作品。《魯道夫•瓦克：魔幻與現實深淵》（Rudolf Wacker: Magie und Abgründe der Wirklichkeit）呈現奧式魔幻現實主義。魔幻現實主義常被作為拉美標誌，卻可回溯到1920年代的歐洲德語區。魯道夫•瓦克是德奧新客觀主義代表藝術家，1920年從戰俘營出來瓦克在柏林與維也納生活，敏銳捕捉兩次大戰交替間的政治敵意與社會禁忌。
維也納也回溯了後印象派雕塑大師的作品。1962年成立於維也納的路德維希現代藝術館藏有安迪•沃霍爾、畢加索、利希滕斯坦的作品，還有最大規模的維也納行動主義（Wiener Aktionismus）和行為藝術品。《麥達爾多·羅索：發明現代雕塑》回溯了義大利後印象派雕塑家的50件雕塑、攝影和素描，他以反英雄主義色彩影響了同期及後代的培根、德加、賈科梅蒂，展覽以多個雕塑家群展的方式，讓後印象派藝術家彼此對話。
| 工坊派與奧式當代設計
奧地利是現代設計發源地，維也納工坊派（Wiener Werkstätte）是最有代表性的奧地利設計流派，影響了後世的包豪斯和裝飾藝術。特展《維也納工坊1903-1932》由維也納應用藝術博物館舉辦，這家由奧匈帝國皇帝約瑟夫一世設立的博物館專注建築與當代藝術，還在2015年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用比特幣收購藝術品的博物館。
利奧波德博物館的《裝飾的詩意：巴克豪森工坊設計回顧》是與《維也納工坊1903-1932》的一次趣味互動，探索維也納工坊派如何影響紡織與布料設計。這場織物珍品展回溯維也納歷史悠久的紡織面料公司巴克豪森（Joh. Backhausen & Söhne）。1903年起，這家維也納工坊派原材料供應商，開始與維也納分離派設計師和建築師合作設計面料，包括約瑟夫·霍夫曼(JosefHoffmann)、科羅曼·莫塞爾（Koloman Moser）、歐爾布裏希（Joseph Maria Olbrich）等大師。
作為現代設計開山鼻祖，維也納仍不遺餘力推動今日的本土設計。維也納應用藝術博物館的《21世紀的100個奧地利設計》涵蓋傢俱、器物、工具、照明、機器人等全方位作品，展示奧地利精湛的工業設計水準。
| 歐洲新晉藝術家的世界舞臺
位於歐洲中部的奧地利，是中東歐藝術家的交流樞紐，100多年前，奧匈帝國曾包含今羅馬尼亞、巴爾幹等國家。在歷史悠久的阿爾貝蒂娜博物館，羅馬尼亞當代藝術家艾德裏安·格尼（Adrian Ghenie）的《影子油畫》正在舉辦。阿爾貝蒂娜博物館1776年由德國泰申公爵阿爾貝特創辦，擁有世界最大規模版畫收藏。曾代表羅馬尼亞參展威尼斯雙年展的艾德裏安·格尼，在此展出他從埃貢·席勒丟失的畫作中尋找到的不朽力量，在隱喻的旅程中消解與再生，模糊現實與抽象邊界。通過這場在維也納重磅級博物館的個展，進一步鞏固了作為東歐新晉藝術家的地位。
義大利電影藝術家迭戈·馬孔（Diego Marcon）也亮相維也納。他在奧地利的首次展映，選擇了維也納國際當代藝術畫廊。新片《格拉》（La Gola）通過一對男女的書信對話，演繹各自的敘事是如何讓彼此理解的。在精緻晚宴與母親惡化的病情間，構成詩意與反叛間的張力。
奧匈帝國曾是包含波黑地區的龐大多民族國家，今天仍有可觀的土耳其移民居住在奧地利。維也納世界博物館在新展《歐洲古蘭經》中回溯歐洲1150-1850年古蘭經變化，討論伊斯蘭教在中歐文化中的影響。生活在美國洛杉磯的埃及裔新晉藝術家Marwan Shahin的新作《上帝是完美的》，用3D列印技術繪製了閱讀古蘭經的歌德肖像。茨威格的「民主俱樂部」，在今天的維也納仍不過時，是現當代藝術與文化綻放的土壤，構成維也納「今日的世界」。
撰文 | 勞拉申
圖片 | Leopold, Mumok，ALBERTINA，MAK，Kunsthalle Wien，Weltmuseum Wi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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