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評論家｜真的很眼花撩亂，都是魔術嗎？｜香港藝術節《鐘聲與魔咒》

維多利亞．帝埃雷．卓別靈（Victoria Thierrée Chaplin）創作，香港藝術節節目之一的《鐘聲與魔咒》，標榜「糅合形體、舞蹈、魔術、喜劇」，為觀眾帶來一場錯覺盛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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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故事是怎麼說的？

故事簡單，講述一個女子(奧麗莉亞．帝埃雷 Aurélia Thiérrée 飾演）習慣偷竊，甚至去到不能自制的地步。一日，她走入一個牆壁的破洞，開展了一場奇幻旅程。她遇上一個追求者，禁不住順手牽羊；她送友人散步到家門前，又大施巧手；在博物館、服裝店、衣帽間，通通如是。終於，這些贓物忽然化身人型置身席上，彷彿要審判女子。女子覺悟要歸還偷回來的一切，卻漏了一條圍巾。當圍巾的夢魘陰魂不散，女子闖入曬衣場，化成鳥怪，消失於一片空白。經歷一連串的奇幻歷程之後，女子終於逃出牆壁，回到起點。

整個表演戲法多變，由變裝、人體互換、偶戲、舞蹈，到憑空消失，通通都着意於呈現劇場表演的魔法——以假亂真。自從開首的調位遊戲，整個表演早已定調成魔幻而超於常理。可是，基於場景之間欠缺清晰的聯繫，次序亦不見明顯的邏輯，導致在幾個場景過後，觀眾就會漸漸脫離對角色歷程的興趣，轉而着眼於戲法的呈現。加上角色的動機不明，當戲法稍有重覆，觀眾對偷竊行為的期待便會漸漸飽和。

| 真的很眼花撩亂，都是魔術嗎？

的確，有時物件所引發的想像令人眼前一亮，尤其是箇中的幾段偶戲：以贓物組成的扯線人偶，成功轉化成審判與束縛；偷來的金屬面具幻化成動物一般的手偶，在女子倒下之後注入活潑的靈氣；以掛衣架堆疊而成的巨偶，讓女子騎上巨獸揚長而去。但是，在這些片段以外，其他眼花繚亂的表演元素，例如，建基於危險的馬戲，或者眾多巧妙的魔術，似乎都未有足夠力量推動整個故事發展。

導演維多利亞曾在訪問表示，這個作品有某部分取材自波拉（Boris Borra），一個以偷竊聞名的魔術師，往往在表演期間偷掉觀眾的物件，在表演結束時才物歸原主。這種牽涉表演界線的偷竊行為，放於《鐘聲與魔咒》，似乎削弱成黑白分明、惡有惡報的不當行為。如果導演創作的其中一個動機，是「探索死物是否可能有生命，甚至擁有靈魂」，那麼角色的行為，會否可以為偷來的物件賦予新的意義？物與人，是否只有利用的關係？交換價值和使用價值以外，還有其他價值等待我們去發掘嗎？

撰文 | 陳臻亮

圖片 | 香港藝術節

觀賞日期 | 2025年3月11日 19:30

觀賞地點 | 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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