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杜蘭朵》歌劇寫的是一個傳說，一個無數王子為美麗的中國公主傾倒的故事。這是一個由意大利作曲家浦契尼在1920年代開始書寫的劇目，作曲家於1924年逝世，很可惜他沒有完成整部巨著，僅留下草稿讓學生弗蘭科・阿爾方諾延續。
歌劇講述杜蘭朵公主以謎語招親，答中三個謎語的男子可以和公主成親；至於答不中謎題的則要當眾斬首，即使是王子也不例外。雖然是關於北京城的公主和遠方而來的王子的故事，但主角卻不單止公主和王子，還是身邊的隨從們、宮廷的大臣。總觀全劇，是一個看似是簡單易明、卻富有深度層次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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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杜蘭朵》是一套經典劇目，在香港曾有多次的出演。此次香港歌劇院，演出陣容龐大，由香港歌劇院藝術總監莫華倫監製，國家一級編劇甲丁擔任導演和中央歌劇院首席常任指揮袁丁任指揮，加上香港管弦樂團、香港歌劇院合唱團、香港歌劇院兒童合唱團共同參與演出。
| 精彩舞台設計 成就古代皇都的想像
要是說這是一個適合誰看的愛情故事，倒像是一個古老的寓言，適合任何人觀看，只是見山是山，見山卻也不是山，每個人看到不同的畫面，猜出不同的謎題。要說這是一個愛情故事也可，但它更像對中國皇朝的側寫；透過舞台精細的設計，重塑普契尼異國情調對北京皇朝的想像。
第一幕的半月彎，是答不中謎語的王子死刑的一個閘刀，半月形的大斧向下一切，王子亦終結了生命。第二幕，平、彭、龐三位大臣作為開場，是劇作家浦契尼熟悉的義大利文藝復興喜劇（commedia dell'arte）中的角色，回到中國正正是中國京劇中的丑角，他們演繹誇張，諷刺卻警世。第二幕，舞台中精緻的「龍」字圖騰，象徵皇朝冠之堂皇的太平盛世，更像是祝賀國家生日七十五周年的誌喜。
| 古老寓言的省思
血腥、暴力、殘忍的北京城公主，雖然擁有美麗的外表，行為卻叫人難以理解。她讓裙下之臣一個個斬首身亡，以報復作為女性卻只能委屈於王威，實質卻是沒有自主權的抗議。而對於最後答對所有謎語的韃靼王子，卻讓公主為其拆解他反設下一個謎題(王子的名字)而徹夜難眠。浦契尼到這裡便去世，讓世人無法猜測最後他想要建構的結尾是甚麼？後半段由他的學生所布置的結局，或許就是阿爾方諾想問的：婚姻是甚麼？是一道枷鎖？還是一項交易？
到底冒死前來的落魄王子，是為了想藉公主的國家勢力力挽亡國的局勢？還是真的為其看傳說中公主的美貌，為了愛情，不顧生命與皇室的繼承？
公主建構的謎局，不正是另一道的枷鎖及另一個交換的利益？為了拆解這樣的交易，她讓所有想要以身試法的王公貴族體驗如同她一樣身為女性的悲哀。
歌劇的魅力還有演員卓越的演出，實在是十分出色。他們透過詠歎調、宣敘調、重唱、合唱、 序曲、間奏曲，比一般的戲劇更增添豐富的元素，演出過程目不暇給、節奏得宜，讓人能夠欣賞音樂之餘，也能夠思考整套劇所帶出的餘韻。
畢竟《杜蘭朵》是一套百年以前的意大利劇目，什麼是愛，在愛裏的平等是什麼？為什麼愛有這麼多矛盾？這些問題討論到現代也許顯得有點過時。不過，重溫這個故事能夠讓人感覺到劇中角色的溫度和熱誠，古老的語言去到今天雖然有點衰老，卻不減當中的魅力，仍叫人為戲入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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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ASY、胡敏慧
圖 | 香港歌劇院提供
觀賞日期 | 2024 年10月10日
地點 | 香港文化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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